文、摄影/别 林

森林，原野，山色氤氲，湖光潋滟。天上是白云，远方是终年不化的皑皑白雪，山间，隐现白色的城堡——

罗马式圆拱形门窗、柱廊，象征天空与大地紧密结合为一体，向上隆起的形式又显示其与现实的分离。哥特式高、直、尖的建筑风格，充满火焰式的向上冲力，传导出人的意念的冲动……

这不是童话世界，是位于德国与奥地利边界阿尔卑斯山麓的新天鹅城堡。

传说中的天鹅骑士？

十世纪，博拉邦公国（今属比利时），柔美的爱莎公主为自证清白，准备只身与诬陷自己的公国中最有权势的贵族特拉蒙决斗。关键时刻，湖中驶来一小船，船头立一年轻的骑士。小船为洁白优雅的天鹅牵引，骑士的头盔和盾牌上都是天鹅的标记。

英俊的骑士战胜了邪恶的贵族，也俘获了美丽公主的心。新婚之夜，不能透露姓名来历、一旦身份暴露即须离开的骑士不得已说出自己的名字。小船载着骑士驶远，公主忧伤地叫着骑士的名字：罗恩格林……

天鹅骑士的传说，13世纪初见于诗人沃夫伦的叙事诗《帕西法尔》，后世又频出《天鹅骑士》《巴伐利亚的罗恩格林》等作品。1850年，瓦格纳的歌剧杰作《罗恩格林》在威玛上演，更使天鹅骑士的故事远播。

眼前的这座新天鹅城堡，即为瓦格纳的忠实崇拜者、巴伐利亚年轻的国王路德维希二世所建。

路德维希二世是巴伐利亚一个无治世之才却充满艺术气质的国王，一生孤寂，厌恶各种权术，醉心于让他感到快乐与自在的梦的王国。他15岁第一次观赏《罗恩格林》，就迷上了瓦格纳，18岁即位后立刻邀请瓦格纳来到他的国家。“像神那样了不起的瓦格纳兄呀！你是我许久以来一直寻找的人。我了解你的艺术。神圣的歌剧大师呀，我在我的心灵深处紧紧地跟你结合在一起呢！” 路德维希二世要为自己、为瓦格纳建一个专属的美的世界。在浅黄色的梦一般的孕育了自己童年浪漫性格的高大的天鹅城堡对面，他亲自参与设计、建造了这座处处布满瓦格纳歌剧中人物和故事的新天鹅城堡。

新天鹅城堡名字的由来，也有另一种说法：路德维希二世在修建这个城堡的过程中，他的表姑送来一件天鹅艺术品，路德维希二世看到后非常高兴，于是定城堡名为新天鹅城堡。

路德维希二世的表姑是后来成为奥地利王后的茜茜公主。年龄相差8岁的他们，年少时是一起在“天使来了，空气也微笑”的巴伐利亚湖光山色间度过的。诗歌、音乐、绘画伴随着他们，他们的性格是那样的默契，情感是那样的融洽。在年轻王子开始对爱情产生朦胧感觉的时候，15岁的茜茜公主嫁到奥地利，她那美丽的倩影留给王子难以磨灭的印记：“真挚的爱和深切的仰慕，以及温馨的依附感，早在我还是孩童时代就已经深深埋在我的心中。”王子即位后，修建新天鹅城堡。城堡里，簇拥茜茜公主送来的天鹅艺术品的，是各式各样栩栩如生的天鹅造型的壁画、帏帐、日常用品……

新天鹅城堡是路德维希二世的一个梦。这位从小就喜欢各式歌剧舞剧，自己也写了不少王子与公主、善良战胜邪恶剧本的年轻国王，在对表姑的情感破灭后，一生未娶。又因与瓦格纳的交往过度挥霍，遭到内阁人士与国民的反对，瓦格纳被迫离开。本就无心恋政的他，更加倾心于创造自己的童话王国逃避现实世界。

新天鹅城堡是路德维希二世的一个未做完的梦。1869年奠基，耗时17年，仅1879年至1880年，保守估计就用了4550吨由外地运来的石头、40万块砖、3600立方米沙石、600吨水泥、50吨硬煤……1886年6月12日，沉溺于幻想中的年轻国王最后一次视察了城堡的工程进度，离开后即消失在夜幕里。第二天清晨，发现在一片不深的湖中浮现出这位深谙水性的国王，和他的医生两人的尸体。在他去世后的第七个星期，这座没来得及设置国王宝座的城堡，向公众付费开放。

斗转星移，云飞雾绕，瑰丽的建筑，唯美的故事，更增添了城堡的魅力。甚至有人说：如果你只想游赏一座西方古城堡，那么，新天鹅城堡是你唯一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