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摄影/别 林

山峦起伏，绿树掩映，沧桑的城堡掠过，静谧的村落闪现。呼应岸边蒲公英、小雏菊、鼠尾草的摇曳，欢快的河水波光粼粼，似跳动的音符，唱着《罗蕾莱之歌》：“晚风凉暮色已苍茫，莱茵河水静静地流淌，天空中灿烂的霞光，照耀在高高山上。那美丽的莱茵河女神，静静坐在高山上，她梳她那金黄的头发，珍珠也闪耀光芒。她一面在那儿梳妆，一面在那儿歌唱……”

莱茵河，发源于瑞士境内阿尔卑斯山北麓，流经列支敦士登、奥地利、法国、德国和荷兰，最后在鹿特丹附近注入北海。

一路向北，奔流不息，莱茵河两岸风光无限。

葱茏山巅，古老的城堡固守。曾是收税的关卡、抵御进攻的堡垒，抑或导航的灯塔？孤零零静立，仍不失中世纪骑士的风度。战火拂掠、风雨侵蚀，河水或清澈或龌龊地流过、船队或强悍或温柔地驶远。

丘陵地带，葡萄园绿叶田田。郁郁葱葱的葡萄叶下，密实实的葡萄挂满藤架。紫红色、青绿色，像玛瑙、似翡翠，晶莹剔透，伴随岁月长河，流淌芬芳。

河谷平原，白色农舍，鲜花簇拥。轻巧的木樑结构，厚重的砖石混凝，紫藤花无声地爬上建筑尖塔。教堂的钟声下，不慌不忙的人们牵着无所事事的小狗漫不经心地走在承载了往日时光的石子路上……

莱茵河流经地区大部分为欧洲中部和西部平原，属温带海洋性气候，地势平，水流稳，降雨均匀，水量丰沛，通过一系列运河与其他大河连接，构成四通八达的水运网。这条西欧第一大河，是世界上航运最繁忙的河流之一，也是工业生产区域主轴线。“德国工业的心脏”鲁尔工业区，即位于其下游。地处欧洲十字路口、又在经济最发达区域内的鲁尔工业区，工厂、住宅和稠密的交通网交织在一起，形成连片的城市带。莱茵河不仅保证了该地区的工业用水，还为其提供了重要的运输条件。每天，河上船只来来往往，一如大街上的车水马龙。航道上的里程碑，记载着莱茵河的历程。

莱茵河中上游也有地势险峻、水流湍急的地方。在一水深达25米、宽仅113米的河段，有一高132米的岩石巨崖，湍急的水流冲击礁石，发出多重回声，好似礁石下岩洞中有人窃窃私语。一侧的急流一侧的缓流汇成很大的漩涡，曾使不少过往船只遇难。当地人称此礁石为“罗蕾莱”，传说着罗蕾莱的故事：礁石上，坐着一位名叫罗蕾莱的姑娘，她美若天仙，一边梳着自己金黄的头发，一边唱着动听的歌曲，过往的船员忘了危险的湍流和险峻的礁石，和着她美妙的歌声，与船只一起沉入河底。1824年，德国著名浪漫主义诗人海因里希·海涅将罗蕾莱描绘成莱茵河女神，1837年，德国作曲家弗里德里希·西尔歇尔为其谱曲，由此，《罗蕾莱之歌》传唱至今：“那美丽的莱茵河女神，静静坐在高山上，她梳她那金黄的头发，珍珠也闪耀光芒。她一面在那儿梳妆，一面在那儿歌唱，这歌声是那样美妙，谁听了都会神往。这歌声里有一种力量，打动了船上水手，他忘了水底的岩石，只向着山顶凝望。莱茵河滚滚的波涛，把船儿深深埋葬，罗蕾莱用她的歌声，将故事这样收场。”

罗蕾莱（Loreley）的名字由“Lore”和“Ley”组成，“Lore”来自古德语“lorlen”，意为“低声说话”；“Ley”在古凯尔特语中是“礁石”的意思。罗蕾莱礁石附近是莱茵河中最危险的河段，早年，法国传教士哥亚来此定居，经常救助遇难的船员，成为船员、工匠、葡萄酒酿造师、小饭店经营者等的保护神，当地人尊其为主保圣人，以其名命名附近的两座城镇为圣哥亚豪森和圣哥亚。

久远的歌声在河上飘荡，河两岸走来各种肤色各种语言的游人。至今，莱茵河畔装满故事和传说的多座古堡、小城，已开放成为旅游胜地。距罗蕾莱礁石不远的小城吕德斯海姆，是莱茵河通往中游河谷的大门，坐落在河岸森林密布、地势平缓的山坡上。这里没有喧嚣与奢华，植物同建筑自由生长，一切是那么随意，小巧而精致，小博物馆，小火车站，只有葡萄园是大片大片的。小城有狭长的酒巷，依山而建，漫延伸展，排满或质朴或华丽的酒馆。金色的夕阳中，晚风吹来花香，吹来葡萄酒香，吹醉这一著名酒乡。

吕德斯海姆附近是“葡萄酒城”美因茨。自罗马时代算起，美因茨长达2000年的历史便一直与葡萄种植及葡萄酒生产、贸易密切相关。在德国13个葡萄种植区中，美因茨毗邻的即有5个。以其为首府的莱茵兰－普法尔茨州，几乎占了德国产酒区的半壁江山。

美因茨位于莱茵河与美因河的交汇处。莱茵河的重要支流美因河，流经法兰克福。相传，查理大帝早年征战时，一次打了败仗，逃至美因河边，因找不到向导无法渡河。危急之中，一只母鹿朝河边走来，涉水而过。查理大帝指挥大军随其过了河，于是转危为安。为纪念此事，查理大帝下令建起这座城市，取名法兰克福，意即法兰克人（日耳曼民族中的一支）的渡口。美因河从法兰克福穿城而过，注入莱茵河。法兰克福的全称叫“美因河畔法兰克福”，现为德国乃至欧洲重要的工商业、金融和交通中心。

莱茵河，在很早以前居住于此的凯尔特人语中，是“清澈明亮”的意思。全长1232公里，流经德国的部分为865公里，流域面积占德国总面积的40%，是德国的摇篮。出生于莱茵河畔德国波恩的贝多芬深情地说：“向我们的父亲莱茵致敬，将是我一生最幸福的时光。”

莱茵河又是一条真正意义上的欧洲之河，自南向北缓缓流过六个国家四个使用不同语言的民族，滋养了很多影响世界的哲学家、文学家、音乐家，熏陶了瑞士的严谨、奥地利的音乐、法国的艺术、德国的哲学、荷兰的浪漫……法国文豪雨果曾写道：“我最爱的河流是莱茵河。这条河，映照着整个欧洲的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