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西过年
接到师姐邀请,大家都有些疑惑:孩子的喜事怎么会定在正月?北京的习俗是“正月不娶、腊月不订”,莫非他们那里的婚嫁有异?一半好奇,一半憧憬,去意甚浓,都盼着远方之约早日成行。
临近春节,连日的阴沉天气,给心情蒙上了一层阴影。看气象预报和上网搜索得知,华北地区的高速公路,沿途都是大雾弥漫,中原路段已经封闭。于是我们设想改变方案,坐火车或者乘飞机,但那样不仅会给朋友增添上站接送的麻烦,也有违我们自驾游玩的初衷。归期正值春运高峰,诸多不便。
谢天谢地,就在我们即将启程的前一天,一场大风驱散了数日阴霾,成全了我们的自驾之旅。
在南昌市安义县城,迎接我们的是小郭小刘夫妇。小刘小郭在京经商,从事铝合金加工业务,事业做得红红火火。师姐是小刘老家的至交,因时常来京小聚,彼此心无隔碍。小郭小刘尊称她为师姐,我们觉着亲切,也随着一样称呼。此番去往江西,一来是给师姐贺喜,二来成全小郭小刘盛情,来江西过年。
当晚的接风宴上,小刘言明请我们明天去喝她家晚辈的订婚酒,郭家随后也有同样邀请,真是来得早不如赶得巧,我们也正想体验当地的风土人情。
第二天来到酒店,刘家亲友已悉数到场,大厅里人声鼎沸,笑语欢颜。我们在雅间喝酒聊天,一时竟忘记了来意,遗憾地错过了订婚场面。主人介绍说,安义县城有千年历史,这里的古村落,至今保留着传统婚恋方式,男女青年相亲相爱,男方只要付足应承的礼金,小伙子就可以带上姑娘,一起到外地打工。“闪婚”在这里已然成俗。
去师姐家,路上不断有迎亲车队驶过,流动的花车频繁过往,竟成了街头景致。小刘解释说,老家人以事业为重,因常年在外地打工做事,只有春节才能聚在一起,结婚订亲都需要人气儿,借过年办喜事已为常情。大家恍然明白:正月娶亲原来如此!
安义古城
师姐家的婚宴喜庆热闹,与京郊有所不同的,是新郎新娘迎宾入席的场景:典礼过后,宾客们陆续走向餐厅,一对新人满面春风,伫候在插满鲜花的幸福门下,将那份甜蜜映现在人们的视线中。我们来到新人面前,送上远方的真诚祝福。
回到安义县城,小郭小刘的亲属轮番邀请。我们往返于县城和乡村之间,分享一个大家庭节日期间的祥和与温暖。
小刘的娘家,是个只有百余人的丘陵小村,全村几十户农家,散落在一片田园之中。村子正面,有一座高高大大的青石牌坊,牌坊下是村民祭祀、迎娶、集会的地方。平日里,老人种田,学生上课,整个村庄只有十几名老少留守。
古村酒坊
村中街景
在刘家,小刘取出炭火盆“教”我们取暖;带我们到后堂,观赏南方特色“隔山掏火”的灶台。两位老人热情相待:正宗米粉、鲜绿时蔬、花椒鸡,满桌的饭菜目不暇给。
小郭的家在小镇边缘,窗外是碧油油的农田。此一时节,油菜花含苞玉立,弥散着淡淡的清香。郭家老人以来客为荣,不仅召集了自家亲属,还邀请邻居前来助兴。来郭家,我们受到了主人鞭炮迎送的礼遇!
接连几天,小刘带我们走访亲友。事业正兴的大姐家,虽家资雄厚,却无土豪之奢,极尽朴实。见多识广的大姐夫,不仅把业务做到了京城,还在多地设立分公司;勤奋厚道的二姐夫多才多艺,工作生活样样精心,家宅矗立在橘园中,绿意融融,别有情趣;论实体企业,当数大哥的金属结构厂,不仅规模大,技术能力强,更有严格的质量管理,铝锭进厂经铸造加工,转变成门窗型材,分批发往全国各地。
无论在外经商,还是安家置业,这里的人们都把家乡称作老区,言谈中透着谦逊与自豪。短暂接触,他们也谈起了自己的隐忧:日益增加的工厂企业,不仅占去了大量农田,也影响了家园生态,创业的同时,他们也在思考如何珍惜自然,保护家园环境。我们仔细倾听,心胸阵阵发热,既为他们的创业精神所鼓舞,也被他们的责任意识所折服。
正月初九是我们返程的日子。那天,江西下起了罕见的暴雪,我们幸好赶在暴雪降临之前驶出安义。一路之上,大家沉浸在连日的兴致当中,任雪水击打车窗,心神笃定。电话里传来好消息:北方的天空晴朗,回家的大道一路畅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