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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届七旬话公园

我幼年生活窘迫,温饱尚难,自然无缘游逛公园。如今人渐老境,搜索往昔记忆,似乎“公园”二字,从未光顾过童年。工厂墙外捡拾煤核儿、劈柴,新华书店内蹭读连环画,这些事的印象倒是清晰而深刻。

上世纪五十年代末,进入小学校园后,方才接触到公园这个美妙的名词。记得每年学校都组织一次春游,所去的地方,无非是动物园、颐和园、植物园等。“大开眼界”——原来天底下还有如此既好玩又长知识的好去处!回来后,老师必定布置写一篇春游作文。几乎每次,我的“杰作”都能当作“范文”,获得口头表扬乃至课堂“宣讲”,极大地满足了我这个“小小少年”的虚荣心及对写作的兴趣,并因此对公园好感顿生与日俱增,“爱屋及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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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海公园

但是经常光顾公园依然是难圆的美梦。原因无他:囊中羞涩。记得有一次几个同学结伴“长征”,从离东直门城门楼十五里地的大望京村,步行到西直门外的动物园(当时俗称“西郊公园”),大过亲近猴子、老虎、长颈鹿之瘾。每个人一天的开销,只是一根“高级冰棍”(奶油的,相对三分一根的小豆之类而言)的钱——花五分钱买门票。挡饥果腹,乃自备干粮——条件好点的,自家所烙糖饼、葱花饼;家境逊色的,窝头贴饼子加咸菜。渴了呢,没饮料一说儿,“撅尾巴管”免费——自来水足喝!天刚大亮出发,天黑凯旋至家,兴高采烈,欢喜异常。什么乏累,什么饥渴,全然不在话下。

初中“毕业”后,直接回到家乡城郊“广阔天地”“修理地球”,每日出力流汗,更无闲暇和兴致亲近公园了。只是1975年夏天,冲破重重阻力,有幸参加了区文化馆举办的一次诗歌创作学习班,时间一周,地点在光华路中学,恰离日坛公园不远。一次趁午休,和几位诗友到日坛公园转了一圈。游人寥寥无几,园内寂静冷清。其间见到两位中年女子,悠闲优雅,虽亦黄脸黑发,但衣着神态全然不似当时整日忙于“抓革命,促生产”的国人。诗友中一位年长我等者,乃六十年代毕业于北京师范大学的中学语文教师,他悄悄告诉我们:这里临近使馆区,此二女可能是某亚洲国家使馆的工作人员。

“文革”结束,闭园多年的北海公园解禁开放。一次“十一”,我专程骑车从郊区赶去游玩。游人如织,摩肩接踵。风景没细观赏多少,却看到了数不清的脸,张张洋溢着一派欢欣、一团轻松。

新时期以来,日子好过了,女儿也一天天长大,逛公园便成了“必修功课”。细数下来,动物园是去得最多的地方,因为女儿最爱去。其他诸如中山、香山、景山、北海、颐和园、天坛、地坛、日坛、月坛……多了去了。故宫、劳动人民文化宫似乎不归公园系统,但与女儿、妻子也去了若干次。每次都是去时兴致勃勃,归来喜气洋洋。

如今,逛公园更成为家常便饭。且莫说早些年建成的朝阳公园离我的新住处挺近,骑车十来分钟即到,坐公交车也只几站地。郊野公园、街心公园随处可见,不用掏腰包,可随意进出。我家的新居将府家园,正在开发的一处楼盘打出的广告语中,有一条极为诱人——“地处五大公园圈。”细一思量,还真没掺什么水分:数得上来的名字,不多不少整整五个公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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颐和园石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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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塔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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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佛寺

更令我有几分自得的是,我原来的家乡大望京村,拆迁腾退不足一年,摇身一变,嘿,成了“大望京公园”!我去过两趟,有山有水,有草有花,有树有鸟,光鲜亮丽,还真像模像样、惹人爱怜!

公园啊公园,我这个年届七旬的“老翁”,多愿时空穿越,光阴转换,重回童年,一生与你结缘,终生与你为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