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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志内容

松树与蝴蝶 ——陈艳群新书《二十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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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湖南文艺出版社出版的新书《二十个人》的发布会上,作为该书责任编辑,请我说几句话。我不善于出口成章,那就笨鸟先飞。我拟了发言稿,标题叫“书缘与文命”。大家是因书而结缘,而书承载着文化,文化也是生命。但后来又改成“松树与蝴蝶”,为什么呢?我是湖南文艺出版社的一名编辑,不仅讲究立意,而且讲究立象,不是工程项目的立项,是形象的象。文艺作品要树立起形象来。有一天,我的脑海中忽然冒出“松树与蝴蝶”这样一个新的题目。这个题目,意思还是原来的,但它呈现出形象了,它含有原来题目的意思,只是不那么显而易见。文艺是比较朦胧的,朦胧的好处是意味深藏,而且深长。

“松树与蝴蝶”,蝴蝶,在座的看过《二十个人》的,知道与这本书有关的美国夏威夷大学教授罗锦堂很喜欢画蝶,画得很好,罗老的蝴蝶是搭配有松树的。因此,松树与蝴蝶,这个题目取了罗老画中的蝴蝶与松树的图像,是指蝴蝶与松树有缘画中相聚,也可以说是指我跟罗老以书相聚。俗话说,有缘千里来相聚,相聚就是缘,相依就是命。我们今天在这里相聚一堂就是缘。我们就像罗老画中的蝴蝶与松树,相聚在一起,这也就是书缘。

在罗老的画中,蝴蝶是主角,松树是配角,罗老是我们的老前辈,题目应该叫“蝴蝶与松树”,让罗老这只蝴蝶飞在上头,但是,我们念一念吧,“蝴蝶与松树”,“松树与蝴蝶”,哪个题目念起来响亮一些呢?好像是后面一个。为了艺术性,我取了后面这个做题目。我记得《二十个人》的作者美籍华人陈艳群女士说过,罗老几年前第一次湖湘行,在盈峰翠邸演说的时候,声若洪钟,比我的声音还要亮。那我们就用一个比较亮的题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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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中插图之一:美国夏威夷大学教授罗锦堂画蝶

我想于鹏远先生(他也是与《二十个人》这本书有关的支持者)一定知道一本书,是美国人写日本的书,书名叫《菊花与刀》。我今天发言的题目,“松树与蝴蝶”,直接的缘起是罗老的画,间接的缘起,就是“菊花与刀”。《菊花与刀》这个书名,启发了我用“松树与蝴蝶”来做今天发言的题目。可见,世界相互有缘,万物相依为命。蝴蝶是动的,松树是不动的。蝴蝶的生命比较短,松树的生命比较长。人的生命,假如从寿命而言,更好比蝴蝶,比不上松树吧。当然,松树若有语言,松树会说,惭愧惭愧,蝴蝶能飞,人类能飞到月球,我哪里比得上啊。这就是庄子说的万物各有所长,各有所短。庄子是罗老非常喜欢的一本书,他画蝴蝶,就是这个喜欢的结晶。我也很喜欢庄子。举例说明。1999年,我的女儿出生了,我事先,事后,取了几十个名字,最后,也就是她身份证上的名字,就来自庄子的《秋水》篇,秋水时至,百川灌河。我取了百川两个字。到网上查一下,现代历史上有个刘百川,武术教头,孙中山先生的保镖。我女儿跟他同名同姓。我给女儿起的名字刘百川,像个男孩的名字,可见我多么喜欢庄子。蝴蝶,短暂的,变化的,松树,长久的,不变的,这是生命的两种形态。罗老的画,把这两种生命形态聚集在一起了,它们互相有缘,它们相依为命。我们人的一生,一方面,少年青年老年,不断变化,可能还不停迁徙。我们像蝴蝶一样不停地变。我们创造了文明,形成了文化,成果像松树一样长久竖立在大地。《论语》记录了孔子点赞松树的生命力,他说松树是“岁寒而后凋”,松树作为三友之一,被广泛用在中国的绘画、音乐、建筑中,成为一种生命的象征。同时,《庄子》这部书留下了关于蝴蝶的美妙故事,那个故事给了罗老极大的感动,促使他画蝶一生,促使他给蝴蝶添加了新的诗句,这个诗句,就是我们旁边的展览室里那幅湘绣中绣出来的一句:“莫笑此君筋骨小,也能展翅上青云。”罗老的画,罗老的诗,将中国文化的松树精神与蝴蝶意念,将孔子的刚毅与庄子的灵动同时呈现给我们,给我们以生动的美感和深沉的思考。我们有幸通过陈艳群女士的著作,看到罗老传达给我们的博大精深的中华文化。艳群女士跟随罗老的生命历程,走近罗老一生有缘接触、结交的,那些松树一般茂盛、蝴蝶一样灵动的文化人,这都是良缘。他们的生命,通过艳群女士的文字,成为我们知识的一部分,精神的一份子。借用罗老自己的话来说,就是成为我们“光明地活着”的一个伴侣。在此,请让我感谢一切促成了这个良缘的朋友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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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中插图之二:张元和、张充和演昆曲

最后,我想起德国诗人歌德的两句诗,“理论是灰色的,生命之树常青”,联想到罗老的蝴蝶与松树,于是想出两句新诗,送给大家:“蝴蝶是缤纷的,生命之松常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