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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迹“瓜州古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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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水流,泗水流,流到瓜州古渡头……”还记得白居易这首词吗?“瓜州”本就充满疑问,“古渡”就更令人玄想。因此,“瓜州古渡”,一直搁心头。

终于,有机会再到扬州。“瓜州古渡”位于扬子江和古运河的交汇处,与镇江隔水相望。但网上有告示:停业。那在其附近观望可以吗?遂辗转乘车到瓜州镇,打开手机导航,又步行数公里,寻到“古渡公园”。
因为停业,不见游人。但门未闭。左右观望,无人看守,径自而入。

进门就见两块石碑,一块是国务院颁发的国家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一块是世界遗产瓜州运河的遗产标志。还有瓜州运河的介绍:瓜州运河始于唐代开凿的伊娄河,已有1270多年的历史。瓜州运河的开凿,缩短了漕船的线路,是大运河南下入江的要冲。

再往前走,左手一侧的墙壁上镶嵌着许多石刻,原来这是广播电视台主办的“千年咏扬州诗墙”,都是书法家及学者书写的历代名人诗词,如沈鹏书写的杜牧诗、刘炳森书写的李白诗、周而复书写的杜甫诗等。“诗墙”延伸致远,几乎不见尽头。

蹑手蹑脚地观赏着,见无人过来干涉,胆子就放大了,毫无顾忌地朝里走。

尽管心中存疑,脚步却没停下。雨后的空气很清新,踏着湿漉漉的砂石小道,在花草林木中穿行,环境不说多幽雅,却是万籁俱寂,一种荒郊原野的神秘感,令我们身心愉悦。阒无人声啊,扬州闹市何处觅此环境?
终于,我们看到了一座牌坊,上书“含江口”。穿过牌坊,就是运河岸头。

转身回眸,再看牌坊这一面,上书“江天胜境”,两侧楹联分别为:浊浪排空势吞吴楚,渡头纵目气贯江滩。又瞥见一侧的台阶上立有巨大的石碑,上书“瓜州古渡”。

哈,这就是瓜州古渡口?楹联题字气势磅礴!尽管石阶石砖和渡口的石板早已破烂不堪,但历史遗迹犹存。

“含江口”,是运河含着长江?还是长江含着运河?长江运河,运河长江,岂不是在此缠绵相恋?

江河之恋感动了上苍,否则怎会生出传颂的“瓜州十景”?虽然时过境迁,“瓜州十景”已无处寻觅,但康熙年间诗人所作《瓜州十景诗》尚存,且看熊维熊所作《雪江钓艇》:“花飞絮舞白纷纷,弥望空濛气不分。万顷波中飘一叶,何人垂钓兴偏殷。”当年美景,可窥一斑。

再上溯到唐朝。诗人张若虚的诗作《春江花月夜》不也是描绘的瓜州吗?“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幽美邈远、深沉宁静的境界。

我们想象着,感受着,倚在“瓜州古渡”石碑一侧咂味、留影。虽然“古渡”已萧条,少有游人,但唯其荒凉,才彰显史迹。

顺着“瓜州古渡”的石碑拾级而上,建有一座二层小亭,被疯长的花草树木掩映着。我好奇,钻进去。亭子破旧失修,尽是垃圾石块。楼梯空间逼仄窄小,我侧身攀登,上到顶层,视野顿时辽阔。

鸟瞰运河对岸,房屋建筑清晰可见,江面上还停泊着大大小小的船只。触景生情,蓦然跳出王安石的《泊船瓜州》:“京口瓜州一水间,钟山只隔数重山。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

呆呆地眺望着,历史的烟云又在眼前浮动:唐代高僧鉴真大师东渡日本从这里起航;靖康年间,金人侵中原,北宋灭亡,康王赵构从这里南渡,逃往杭州建南宋;陆游诗《书愤》中疾书:“楼船夜雪瓜州渡,铁马秋风大散关”;康熙、乾隆二帝数次南巡,均曾驻跸瓜州;意大利旅行家马可·波罗在扬州为官期间,考察瓜州并写进他的游记……

还有,“杜十娘怒沉百宝箱”,不也是发生在这里吗?遂沿河漫步,果然发现了 “沉箱亭”。八根廊柱撑起八角形的飞檐穹顶,亭内立着一块石碑,一面书写“沉箱亭”,另一面是碑文,记述着杜十娘投江那段凄婉的往事。

“知道杜十娘的故事吗?”看到几个学生来这里游玩,我们问。他们迷惑地摇摇头。年轻人居然不知道中国文化中的经典故事,可叹。
……

古渡的魅力,令人寻踪缅怀。

古渡公园“停业”,令我们心存侥幸贸然而入。古渡公园“停业”,又让我们在静谧的环境中寻迹“瓜州古渡”,访古探幽。